上篇,我们叙述了特殊尖兵杨健的成长和他不辱使命的概况,作为新兵,他很快掌握了步兵常规武器的使用,并跟随连队穿插和突围。作为老兵,他如何岗位更变,充当好另一角色赋予的使命。
如果说兵王是当今最热门的一个词,产生兵王却不是今天才有,早在红军时期,我军在井冈山和长征途中就有兵王的标准和淋漓尽致的发挥,只不过大多人将其理解为狙击手,情报卧底和突击队员等形象。传承到我们这一代兵王的塑造和展现已形成一整套一兵多能的机制,与其说杨健是“双枪将”不如说他是跨专业,跨行业幅度较大的复合型人才。
拿起枪他能精确射击,拿起笔杆和相机他能精准捕捉目标,顺利完成上级赋予的重要任务。战场瞬息万变,刚刚结束一次战斗,还未来得及喝口热水,吃顿热饭,杨健这个不需要别人保护的编内记者又拿着他的枪械和摄影器材开始了新的行动。
1984年4月28日,我军原14军主力经过殊死战斗攻克了老山和老山地区周边一百多个高地,原11军所属部队也已摧枯拉朽之势拿下了者阴山,我军前沿部队迅速转入防御。拿下松毛岭地区的119团经历了5月和6月敌团规模兵力的反扑,无时无刻不在警惕,敌人的一次次突袭和偷袭,然而那只是敌人试探性的进攻,超出预期更大规模的敌反扑在悄悄酝酿。
7月12日,敌不甘心失败,以一个加强师的兵力向我老山地区发起进攻,松毛岭和那拉口子一线阵地经历着敌多梯队、多轮次、多浪式的疯狂进攻,我一线官兵与敌人对撞在一起,刹那间炮弹横冲直撞,掀起的山石和飞溅的枪械与肢体横冲直撞,整个一线阵地地动山摇,敌中有我,我中有敌混战的场面随着炮火的前移而相互交织。
杨健时而卧倒静默无声,只有相机的咔擦声,时而挎器材提枪,从一个壕沟跃向另一条壕沟,多少次战友们让他靠后,提醒他任务不同,不要忘记自己的岗位,杨健抹去脸上的汗水,坚持突击队到哪儿他到哪儿。
他心情澎湃,用照相机镜头记录下了前沿阵地战斗的惨烈、残酷情景;记录下了官兵们舍生亡死、浴血奋战的爱国情怀;记录下了1营教导员李玉学、5连排长刘明、3枪连排长王仁先、7连排长李海欣等牺牲的战友生前最后的英容相貌;记录下了3营长姚正伦在那拉方向沉着冷静果断指挥打退敌人进攻、5连连长丛辉和指导员谢庆祝坚守662.6、123、124高地、4连排长飘查坚守116高地、6连排长陈新华坚守119高地等战友的战斗形象。那是历史的定格,一代边关军人血性担当的现实写照。
他抹去血水泪水,捕捉和拍摄下一个个瞬间,对牺牲的战友,留下了英勇不屈的见证;对活着的战友,留下了一往情深,梦魂牵绕的记忆;对烈士的家属,留下了骨肉情深,永远的怀念。他单腿跪在阵地上俯拍,侧身和卧在低洼处抢拍和偷拍,在那拉前沿阵地的猫耳洞里,他难以掩饰内心的情绪,哭着写完了“该团英勇还击歼敌1200名”的阶段性简报,急电传送到原昆明军区《国防战士》报社。
从进攻阶段到防御阶段,杨健所在的119团共歼敌4600多名,他冒着炮火绕过雷区,上百次穿越生死线,写下和拍下了近2000多条稿件和照片,其中400多篇他的作品被中央和省级以上报刊选用刊载。
他拍摄的那一张张战地照片犹如声声催征战鼓,鼓舞和激励着官兵们奋勇杀敌。战后全团荣立一等战功,由于个人立功受名额限制,有的战友牺牲后连三等功都立不上,部队党委决定,干部让功给士兵,活着的让功给死去的英烈,本该荣立一等功的杨健坚决要求将评选出的一等功让出,部队考虑到他突出的贡献,还是给他荣立了三等功。
1984年10月,伤未痊愈的战斗英雄史光柱随英模报告团赴京演讲,向军委首长汇报了相关问题,85年八一前夕,总政修订了立功受奖条令,当然那是后话,而在当时杨健抚摸着小小的奖章,在战友的鼓动下戴上军功章,深情的照了几张照片,从此这枚三等功压在了箱底,如同芳华官兵铸就的老山精神深埋在他心底一样,年年生根发芽。
1987年,他转业回到老家贵州遵义花岗区法院工作,几年后他辞职在当地开办了一家环保材料公司,多次举办战地照片展览,与战斗英雄史光柱、安忠文、一等功臣胡国桥、刘海洋、老山主攻营营长臧雷等传播红色基因,弘扬老山精神,他还拿出个人积蓄慰问烈士家属和战残人员,离队不离志,退伍不褪色,在强军强国的新征程路上,他初心不改,使命相随,保持着“双枪将”应有的英雄本色。